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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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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醫院裏端著沖鋒槍直接把門轟開這種事並不多見,所以,當一行人殺出醫生的結界突然出現在就診大廳的時候,大廳裏所有的人都楞楞地註視他們三秒鐘,然後發出各自最尖利的驚叫聲!找掩體這種事倒是做的很爽快,即便沒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也知道趕緊躲到一邊去。白頡被人抓著走在隊伍最後,一路向後退著一路撒著不知名的黃色粉末。那粉末沒有味道,但蘇禦安卻覺得爸爸手裏的東西讓他感到呼吸困難。蘇禦信半擁著哥哥,發現他的不適,就扭頭朝著白頡喊:“白叔叔,差不多別灑了,我哥受不了了。”

兩個蒙著臉的男人負責保護兄弟倆,聽見蘇禦信的喊聲,緊著推他們往大門走。其中一個不耐煩地警告:“快走!教授手裏的東西攔不了對方多少時間,再慢點麻煩就大了。門口有車,先上去再說。”

這時候,一行人已經跑出了就診大樓。而聞聲趕過來的幾個保安一見這架勢,刷地一下子躲到了樹叢後面!給他們讓出一條暢通無阻的寬敞大路。蘇禦安不僅呼吸困難,連體力也跟不上了,被弟弟扯著直打踉蹌,蘇禦信索性把人抱起來,疾步如飛!

白頡把手裏最後一點黃粉撒完的同時,背朝後躍進車子裏。車門極快地關上,油門踩到最大,霎時間跑沒了蹤影。這一切,不過是不到三分鐘的事兒。

寬敞的商務車內,蘇禦安軟軟地靠在弟弟懷裏,難以置信地看著白頡。白頡的臉色很不好,在左邊臉頰上還有一道尚未痊愈的傷疤。蘇禦安左右打量了一番車內的情況,最後,納悶地問:“爸,那個送我表的人呢?”

“你說小一?”白頡正從腰上卸下手槍,貌似很不願意帶著這東西,“幹嘛問他?”

“我覺得他應該跟著你。”盡管是見過一次小一,可蘇禦安卻覺得白頡跟他的關系絕對不一般。小一就像是白頡的影子,現在,那影子不見了,白頡的臉上還有舊傷。他不得不多想。

對於蘇禦安的回答,白頡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或是反感的情緒。他略有些疲憊地靠在座位上,摘下耳朵裏的通話耳機。一旁有人遞水遞藥,白頡一看那一把藥片就苦了臉。蘇禦安掙紮著從弟弟懷裏坐起來,拿過那杯水,很禮貌地對那個人說:“下次再給他水,要記得裏面放點糖。他怕苦。”

車子裏塞了七八個大老爺們,本來都是冷著臉不吭聲的,聽到蘇禦安這話不知道是哪個先憋不住了,噗的一聲,緊跟著,其他人也都抖著雙肩哈哈地笑了起來。白頡被搞的特別不爽,擡手拍了蘇禦安的腦門,“死小子,我還是不是你爹!”

“是爹,也怕苦。”

白頡氣的直磨牙,那幾個老爺們捂著嘴不大敢笑出聲來惹白頡惱火,還是蘇禦信特別無奈地打斷了父子倆的交流。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,“白叔,你怎麽到醫院來了?”

“我一直安排人暗中照顧你們倆。”

“是監視吧?”蘇禦安老大不樂意地嘀咕著。

白頡擡手給兒子順順毛,沒再搭理他。繼續跟蘇禦信說:“我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高速公路上,來不及做更多的準備。不然,這次肯定能抓到它!”

“等一下。”蘇禦安打斷了白頡,“叔叔呢?他不是在家等你嗎?”

白頡訕訕地笑了幾聲,撓撓臉,眼神飄忽。蘇禦安直接扒著他的肩膀,緊盯著他的眼睛,質問:“你又把叔叔甩了?”

“什麽叫‘又’?明明是壓根沒他那一份!啊,好吧好吧,我說實話,別瞪我了。我被組織通緝,不敢聯系蘇念。”

聞言,蘇家兄弟腦子裏冒出好多被組織通緝的白頡哪找來這麽多幫手?組織為什麽通緝白頡?等等,諸如此類的急於得到答案的疑問。白頡也知道瞞不了多久,幹脆坦言:“車裏不方便說話,我們到了地方再細談。蘇念我已經找人去通知他,估計後天就能到。季子涵你們也不用擔心,那東西被我燒了一頓,十天半月的別想出來了。現在最為緊要的就是拿到當年你們父親留在季子涵手裏的東西。還有要搞清楚,禦安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。”

“什麽問題?”蘇禦安不解地問。

白頡直接翻了個白眼,掐著兒子的臉蛋,說:“你被人掏了肚子都沒死,你說有問題沒問題?”

對啊!怎麽把這事忘了!蘇禦安本就忐忑的心又多了幾分緊張和憂慮,而他身邊的蘇禦信卻想的很樂觀。他說:“不管怎麽回事,今晚咱命大。不是有那麽句話麽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’。”

蘇禦安扭頭看著弟弟,似在說:你個沒心沒肺的!蘇禦信膩膩歪歪的摸了一把哥哥的臉,白頡在一邊低聲嘀咕:“秀恩愛也看看場合。”

先把季子涵送回家,蘇禦信給張洛泓打了電話,先數落一頓又叮囑他看好季子涵。隨後一行人的車子在臨近郊區地點停下來。其中兩個男人已經換了平常的衣服,下了車跟白頡說:“警方的事交給我們處理。還有什麽需要盡管說,我們後天回去。”

白頡點點頭,說:“去把他們倆酒店房間退了,再買幾件換洗的衣物。”

交代完這些,商務車再次發動,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車程,終於停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樹林邊上。白頡帶著人下車往裏走,邊走邊說:“這裏是我以前的一個研究所,我加入組織後研究所就解散了。知道地點的人不多,暫時還算安全。我現在行動不方便,組織為了抓我,肯定會留意你們的去向。現在不適合跟他們硬碰硬。最近幾天你們倆跟我住在這裏,等拿到東西以後再說其他的。”

白頡的解釋很詳細,嘮嘮叨叨說了十多分鐘。等到眾人走進樹林深處,才發現在一塊空地上有連排的七八棟平房。平房由一圈鐵柵欄圈著,不大的院子裏雜草叢生,襯托著灰敗的房子顯出陰氣森森的效果。蘇禦信哼哼兩聲,笑道:“還挺應景兒。”

“那是,我還考慮過把這裏改建成鬼屋做個旅游項目呢。”白頡特別自豪地說。其後果,就是被兒子無語地推著走進小院。

別看房子外表破敗不堪,裏面可是別有洞天。白頡領著他們穿過陰氣森森的屋子,打開地下室的鐵門,再往下走,經過一段臺階,當燈光亮起來的時候,不遜於五星級酒店的若幹個房間出現在他們眼前。用白頡的話說這叫“狡兔三窟”。

隨行的幾個男人找到廚房準備給大家弄點吃的,白頡領著兄弟倆走進一間很寬敞的臥室。看白頡的樣子就是要詳細的談了,蘇禦安一本正經地坐下來,開口詢問:“你被通緝跟咱家的事有關嗎?”

白頡冷冷地哼笑幾聲,“我倒是希望沒有關系。”

這麽說還真跟家裏的事有關。蘇禦安覺得納悶,蘇禦信更納悶,蘇家這點事怎麽會扯到白頡的那個組織了呢?關於這一點白頡心裏也是不大明白,倒是可以肯定有人黑了他。組織抓他的名義很牽強,大家心裏都明白,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。所謂“愈加其罪何患無辭”。白頡自然不可能乖乖被抓,當時小一為了讓白頡脫身也受了很重的傷,白頡把他安頓在隱秘地點療傷,所以這一次行動沒小一的份兒。因為白頡的拒捕,組織那邊已經發了通緝令,一向自由慣了的白頡沒辦法大搖大擺的出面,心裏各種不爽。

“好在組織裏我有幾個貼心的朋友,雖然已經發了通緝令,短時間內我還很安全。”白頡難得正經地說,“但是咱家的事刻不容緩,必須馬上拿到季子涵手裏的東西。”

說到這事,蘇禦安接了話題,“我聽見那個東西在誘惑季子涵說‘好’,就像季子涵不說,那東西就沒辦法拿到一樣。“白頡往前探了探身子,定睛瞧著蘇禦安,說:“所以,你也一定要讓自季子涵說‘好’。我們不要追查為什麽會這樣,先把東西拿到手再說。還有一點,季薇薇的問題你們要抓緊時間,既然那個東西接觸了季薇薇,一定有它的目的。天亮你們就去買東西,今晚就要搞清楚那個魂魄跟季薇薇之間的恩怨。”言罷,白頡看了眼時間,就讓他們倆趕緊休息,天一亮可有的忙了。至於蘇禦安的身體問題,白頡還要做一些安排,好好檢查一下再做定論。

本來蘇禦安以為自己肯定要失眠的,可腦袋一沾到枕頭便睡的死沈死沈。蘇禦信反倒是毫無睡意,輕輕在哥哥臉上吻了一下,躡手躡腳走出房間。

昏暗的客廳裏,蘇禦信看到了那個接觸過哥哥的老頭子。老頭子顯然也受了傷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他見到蘇禦信出來,便轉頭看了看半靠在沙發上眉頭不展的白頡。低聲道:“教授,禦信找您。”

白頡知道蘇禦信出來了,他微微嘆了口氣,跟老頭說:“白楊,你去休息吧。明早好好睡,不用給我們準備早餐。記得吃藥,年紀大了,別不把傷當回事。”

白楊微微額首,回到自己的房間。白頡拍拍身邊的位置,招呼禦信過去坐。

“他是誰?”蘇禦信問的是白楊,“我以為你們不對付。”

“白楊是我家的老管家,我小時候就跟在我身邊。這次沒有他,我也跑不出來。”白頡懶洋洋的把腿搭在蘇禦信的腿上,躺的更舒服些。說,“有很多話要說吧?”

當然,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白頡。可看著這位已經四十歲的叔叔那張只有三十歲的臉,他實在覺得有些心猿意馬。白頡很俊,配上他時刻笑瞇瞇的表情吸引力十足!蘇禦信倒不是對白頡有什麽想法,只是覺得這人很好看,且百看不厭,難怪叔叔一直對他念念不忘。

蘇禦信搓了搓臉,把多餘的想法從腦子裏踢出去。這才問道:“我哥以前生氣的時候也不講理嗎?”

聞言,白頡一楞,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盡管分開了十八年,在蘇禦信的概念裏哥哥從來不是蠻不講理的人。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,哥哥處處都小心翼翼的,即便兩個人有了矛盾,哥哥也是扭頭就走,回避會爭吵的場面。等他冷靜下來再跟自己把話說清楚。可最近,不知道哥哥怎麽了,上來那股勁兒,真是讓他氣的牙根直癢癢!蘇禦信隱約覺得這不正常,好擔心哥哥有個雙重人格什麽的。可這話不能問本人,所以他早就惦記著再見白頡,好好打聽一下哥哥以前的事。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了。

然而,白頡的反應讓蘇禦信更加忐忑。白頡猛地坐起身來,問:“你們最近吵架了?”蘇禦信就把事情講述一遍,白頡聽著,眉頭都跟著緊緊皺起。不等蘇禦信說完,便嘀咕著,“不應該啊,這不合理啊。”

“到底怎麽了?”蘇禦信不敢大聲說話,湊到白頡耳邊低聲問。

“他不是那種激動型的。小時候跟我生氣也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,從來不會不講理。我從小就教育他,要講道理,特別是跟他親近的人就更要講道理。禦安不是因為點小事就會大吵大鬧的人。”

“也不是大吵大鬧吧。”蘇禦信反而有些拿捏不準,“我就是覺得他現在脾氣不好,生氣的時候說話特別狠,什麽難聽他說什麽。”

“這種情況有多久時間了?”白頡問道。

“兩個月?我也說不清楚。”

白頡幹脆在客廳裏來回踱步,把蘇禦信晃的有點眼花。

“白叔,你想到什麽跟我說說行不行?”

“我不能肯定。”白頡終於停了下來,坐回蘇禦信身邊,“我分析,他性格突變跟另一半的鬼王有關系。但是那種情況僅限於他跟鬼王意識有了接觸,喚醒了他魂魄中屬於鬼王一半的意識,因此而發生一些異變。”

“這很合理啊。”蘇禦信提到附在周遠身上的東西,那一次,哥哥跟那東西接觸過,因此而發生了改變。但是白頡卻搖搖頭,說:“不,你們都誤會了。那個不是鬼王的意識,只是鬼王曾經的一個役使。說的明白點,那東西只是死靈的怨氣所化,沒有自己的容貌和實體,只能幻化為別人的摸樣,或者是附在某個人的身上。如果它是鬼王的意識,那天晚上禦安就死了。”

“等等!”蘇禦信被說的糊塗了,“你的意思是,那東西不是鬼王。也就是說,我哥壓根沒跟鬼王的意識接觸過,那他那臭脾氣怎麽回事?”

“所以我才說,這不合理。”白頡郁悶地嘆息著,“但是我們要有心理準備,這只是一個開始,他的性情會大變。”

按照白頡的分析,蘇禦安只有在接觸過鬼王的意識後才會受到影響而性情大變。但是他跟蘇禦信從頭分析到尾,也沒整理出蘇禦安究竟什麽時候跟鬼王的意識有了接觸。這又成了一個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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